15岁的小宇来自北京,从今年9月开始,在华盛顿一家教会寄宿高中学习。他说,他从北京一家知名中学的初中部毕业之前,班上已经有五六个同学到海外留学,其中来美国留学的就有3个人。小宇只是日渐庞大的中国“小留学生”队伍的一员。高中生、甚至初中生出国留学,特别是来美留学,正在中国大城市蔚然成风。
美国国土安全部数据显示,2012到2013学年,美国私立高中有23795名中国学生,而2008年到2009学年还只有4503人,4年时间增加了近5倍。2005到2006学年,中国仅有65名中学生持因私护照在美国读中学,2010到2011学年,有6725名中国学生持因私护照来美读中学,5年增长了100多倍。根据中国社科文献出版社的报告,2011年中国高中生出国学习人数高达7.68万,占当年中国留学生总人数的近1/4。近两年这种热浪持续高涨。中国国际教育咨询机构发现,越来越多的中国家长选择让自己未成年的孩子成为小留学生,留学低龄化开始成为主流。启德教育集团两年前针对中国14个城市的1.75万名学生及家长的调查显示,国内学生最感兴趣的留学热点国家前五位分别为:美国、英国、澳大利亚、加拿大、新加坡。美国占比33%,成为中国学生最热门的留学目的地。
在美国,私立高中学生数量从2005年的610万下降到2009年的550万,经济不景气使得私立高中筹款更加不易,蜂拥而来的亚洲学生成了这些学校的“摇钱树”。《华尔街日报》报道说,在俄勒冈州一所教会私立学校,中国学生一年要花费4.96万美元,而当地学生只需要交1.26万美元,扣除食宿和医保费用,中国学生交的学费依然是本地学生的两倍。这种现象在美国私立学校中非常普遍。
当然,美国知名的私立高中为了保证其教育质量,对外国学生会进行选择,而不是敞开大门,照单全收。小宇告诉记者,他申请了十几所美国的私立高中,并且在上初中时,就利用暑期跟父母来美国实地考察过两次。最后有两家私立高中分别通过实地面试和视频面试录取了他,他选择了华盛顿有百年历史的教会高中,一年学费加食宿费用是5.7万美元。
问中国家长热衷于将未成年的孩子送出国留学的原因,答案基本上有两个:第一,高考竞争太激烈,孩子学得太苦,反正终究都要出去留学,不如早点出去。第二,中国教育体制僵硬,孩子只为考试而学习,容易磨灭个性和创造力。其实,多数家长没有说的还有第三个因素:互相攀比。小宇的父亲说,儿子初中的同学里已经有出去留学的,而看到自己周遭同事也纷纷将孩子送出去,心里有点着急,怕孩子落后,加上孩子自己也愿意留学,于是趁他初中毕业,就送出来了。
毕竟孩子只有15岁,做父母的有一千个不放心。每天晚上,小宇都要跟父母进行视频交流,报告一天的学习生活状况。下一步,小宇的父母打算在华府买套房子,假期时从中国飞来陪孩子。由此可见,中国人掀起来美购房热,跟留学热是分不开的,尽管在美国买房子,并不能让孩子有资格到美国的公立学校免费上学。小宇的父母虽然收入不错,但毕竟还是双职工,中国有些富豪干脆买下房子,让太太当起全职陪读妈妈,常年在美照顾留学的儿女。
许多中国家长以为,孩子来美上高中,轻轻松松就能上名牌大学,实际并非如此。小宇告诉记者,他的学校对学生有非常严格的管理。每天早上7时15分必须到餐厅报到,吃完早饭从早上8时上课到下午1时;吃完午饭要到教堂做祷告,不管学生信不信教都要去;然后是运动时间到傍晚5时,学校要求男生每天要做举重健身运动;晚6时吃晚饭,晚8时统一到图书馆晚自习到10时,晚上10时45分熄灯。这些日程任何一项都不能无故缺席或迟到早退,若有违反,会被记点,超过一定点数,周末就不准外出。周末外出要预先登记请假,准时回来报告销假。正是因为有严格的管理,这所私立高中每年毕业生进常青藤盟校学生的比率大约占20%。小宇说:“我以后也想进常青藤,现在需要刻苦努力。”他在中国时就是数学尖子生,来了美国后在班上数学水平远领先其他孩子,但现在英语还需要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