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3日,中国对一名偷运毒品的菲律宾女毒贩执行死刑。菲总统曾为其求情,称她只是“毒骡”。她是因贩毒在中国被处死的第五个菲律宾人。在全球,运用“毒骡”走私毒品犯罪猖獗。大多数“毒骡”都在异乡历劫,接受审判后在异国的监狱服刑。
名词解释
“毒骡”(Drug Mules),也就是越境偷运毒品的人,受金钱诱惑或谎言欺骗,他们被贩毒集团利用成为运毒工具。对于“毒骡”,很多国家会判处长期监禁,一些国家会判处死刑。
各国对“毒骡”的刑罚
委内瑞拉
一旦认罪,大多会被判8年监禁。
毛里求斯
会被判10年~60年不等,没有上诉,不得假释。
泰国
最高可判处死刑,但外国人有时会被减刑至100年。
中国
最高可判死刑。
埃及
最高可判死刑。
数 字
近700名菲律宾“毒骡”异国服刑
菲律宾外交部日前透露,目前有近700名菲律宾人因为贩运毒品被拘押在外国监狱中,其中大部分是妇女。英国监狱有85名尼日利亚女“毒骡”
截至今年6月30日,羁押在英国监狱里有151名尼日利亚妇女,其中85名是因持有毒品罪而被关押的“毒骡”。619名南非“毒骡”在外国监狱服刑
619名南非“毒骡”在外国监狱服刑,其中几乎一半以上是在南美监狱。加上没有通知领事馆的数目,在外国监狱服刑的南非“毒骡”可能要超1200名。
中国2011年破获外籍人贩毒案1399起
2005年至2011年,中国共破获毒品犯罪案件47万余起;抓获毒品犯罪嫌疑人55万余名;缴获各类毒品150余吨。其中,2011年全国共破获外籍人员毒品犯罪案件1399起,抓获犯罪嫌疑人1723名,缴获毒品3.9吨。
据公安部介绍,中国面临的毒品问题经历了3个阶段: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国内毒品问题以“金三角”过境贩毒为主,危害局限在西南局部地区;进入90年代后,国内开始出现吸毒人员,毒品问题从局部向全国范围发展蔓延;从90年代末期开始,境外毒品对中国“多头入境,全线渗透”的态势进一步加剧。
调查报告
两兄弟建“毒骡王国”或被杀或入狱
2013年4月16日,擅长调查性报道的英文网站Re:baltica发表了一篇揭秘爱沙尼亚“毒骡”发展史的调查报告。
爱沙尼亚共和国是东欧波罗的海三国之一,同拉脱维亚和俄罗斯接壤。由于经济高速增长、资讯科技发达,爱沙尼亚被称作“波罗的海之虎”,世界银行将爱沙尼亚列为高收入国家。
但就在这个还算富裕的国家,近年却新兴了一种流行的职业“毒骡”,而这竟然是爱沙尼亚的两兄弟创造的“辉煌”。
“毒骡王国”
哥哥在欧洲,弟弟在南美运作
2006-2007年,爱沙尼亚的经济蓬勃发展。但与此同时,另一个流行热潮也正在发生,数十名成为“毒骡”的爱沙尼亚年轻男子在欧洲和南美被抓获。
2008年,一个叫托马斯·怒米克的爱沙尼亚年轻男子在委内瑞拉的监狱中被杀。当托马斯被谋杀时,他的哥哥英诺也在爱沙尼亚的监狱服刑,他被判8年的监禁。 他们童年的好友回忆说:“年轻的时候,他们是好人。”
爱沙尼亚国家刑事警察局的警官维克·盖曼恩表示,这兄弟俩来自爱沙尼亚的一个普通家庭。刚开始,两兄弟只是普通的“毒骡”,此后,他们以提供“工作机会”为由,招募了很多爱沙尼亚青年组成了一个“毒骡王国”。他们甚至将自己的亲戚、朋友和熟人也变成了“毒骡”。托马斯负责在南美洲的运毒“操作”,英诺则在欧洲发展。
有利可图“你随身携带,我们付钱!”
2006年初,托马斯告诉他的哥哥英诺,有一个有利可图的生意:携带可卡因去旅行一次便可赚取数千欧元。托马斯还提供了一个在荷兰的叫迈克的人的电话。
随后,英诺给迈克打电话,迈克立刻帮他购买了从爱沙尼亚首都塔林到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的机票。在2006年2月的一个寒冷的冬日,英诺到了荷兰,他被带到一个小公寓,在那里他遇见了他的新老板两个黑人,一个是迈克,另一个人绰号叫“小丑”。他们说:“交易很简单:你随身携带,我们付钱!”
吞下50粒可卡因胶囊(总量约0.5公斤)后,英诺从荷兰坐飞机前往伦敦,“小丑”甚至给了他300英镑的零花钱。
第一笔交易进行得很顺利,他顺利通过机场安检。在伦敦,英诺成功排出这些可卡因,并把它们交到旁边的一个火车站。他此行获得了1000英镑和1000欧元。此后,由于钱来得很容易,兄弟俩开始热衷于酗酒和各种聚会。
扩大“业务”“毒骡”成该国热门“职业”
兄弟俩暴富的消息在他们的圈子疯传,很多年轻人给他们打电话,希望发笔小财。兄弟俩开始扩大他们的业务。
他们招募的第一个人是22岁的詹纳斯·帕尼。兄弟俩同意帕尼的加入,但要求他支付2000欧元作为加入“游戏”的介绍费。在下一次交易时,英诺带着帕尼一起当“毒骡”,这次是从荷兰阿姆斯特丹飞往西班牙特纳利夫岛,同行的还有英诺的女友和2岁的儿子。
兄弟俩招募的“毒骡”大多数是20-35岁之间的年轻男性。他们中有些人以前有过轻微犯罪记录。大部分“毒骡”没有受过良好的教育,他们总是不断地换工作,许多人有小的债务问题。他们喜欢聚会、名牌衣服、酒、女孩和汽车。他们的人生哲学很简单:快速、轻松赚钱。
只用了一两年,“毒骡”就成为爱沙尼亚的热门“职业”。爱沙尼亚报纸将其称为“流行病”。2007年,有数十名爱沙尼亚“毒骡”被抓获,他们大多是兄弟俩招募的。
弟弟入狱“现在我们可赚更多的钱”
2007年,弟弟托马斯在运毒过程中被委内瑞拉警方抓获。被抓前,他给哥哥英诺发了一条短信,恳求他停止活动。他说:“咱们兄弟俩有一个在监狱里就足够了。”
但托马斯的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他的贪欲打败了。在委内瑞拉监狱,托马斯接触到更多的毒贩,听到他们提供的毒品报价,他陷得越来越深。他又给哥哥发了条短信,问哥哥能否找到往返欧洲和南美之间的“毒骡”。
他甚至吹嘘说,他可以在监狱里帮助他们完成业务。作为一个中间人,他可以从找到的每个“毒骡”身上赚几千美元。但是他们发现许多“毒骡”很快就被抓到,他们招募的两个年轻人甚至第一次旅行就在加拉加斯机场被抓。
2008年底,兄弟俩的职业生涯突然终止。弟弟托马斯在委内瑞拉的监狱被杀害,而哥哥安诺也在爱沙尼亚被抓。
疲于应对该国驻阿根廷领事辞职
兄弟俩的“王国”覆灭后,爱沙尼亚的“流行病”还在继续。爱沙尼亚的“毒骡”高峰出现在2009年,56名爱沙尼亚“毒骡”被抓。爱沙尼亚驻阿根廷的领事皮特·皮诺沙甚至为此辞职,因为越来越多的爱沙尼亚“毒骡”乞求他的帮助,他疲于应对。皮特抱怨说:“越来越多的毒骡被捕,我根本没有时间完成我的日常工作。我必须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处理他们的事情。”
狱中生活一个月69人死于委监狱暴乱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运气走出监狱。前面提到,托马斯就死在委内瑞拉的监狱。在今年1月,大约有69人被打死在委内瑞拉的监狱暴乱中。同一个监狱里的爱沙尼亚人第一时间都在做同一件事情,给他们的亲戚朋友发一条短消息,上面写着:“活着!”,证明他们在骚乱中幸存下来。
委内瑞拉监狱是最危险的。爱沙尼亚官员不能帮助他们,亲属则尽其所能。一个家庭讲到,他们如何给监狱里的儿子送进成千上万的欧元,让他们的儿子可以贿赂牢房的“老大”,讨个活路。监狱里一切都需要钱,甚至必须为牢房里的床支付“租金”。如果你没有钱,那你只能睡在地板上。
现身说法
一个南非“毒骡”的母亲创建网站向毒枭宣战
誓将“毒骡”背后的毒枭送进监狱
7月5日中午,本报记者通过电话采访了南非的帕特里夏·嘉宝。她的儿子约翰如今正在毛里求斯的一家监狱坐牢。2005年,约翰被人胁迫招募为“毒骡”,在第一次运送毒品的过程中就被毛里求斯警方逮捕。2007年,约翰被毛里求斯法庭判9年监禁。
自从儿子被捕后,帕特里夏就决定为儿子而战。8年来,她不断给总统、禁毒部、政府官员和警察局写信、打电话,希望招募儿子的人和大毒枭能被绳之以法。她还致力于南非政府签署与外国的囚犯转移协议,希望儿子能回到南非服刑。此外,她还创建了一个叫“异乡历劫”网站,希望其他南非年轻人不要像儿子一样走上一条不归路。
谈儿子 他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
华商报:你是怎么得知儿子被捕的消息的?
帕特里夏:2005年8月的那天晚上,我满身是汗地从噩梦中惊醒,就再也睡不着。天刚一亮,我就接到一个电话,现实中的噩梦来了。我的儿子约翰因携带毒品在毛里求斯被捕。儿子的父亲因此心脏病发作,这无疑是雪上加霜。我几乎要崩溃了。华商报:出事后,你去毛里求斯看过他吗?
帕特里夏:他的父亲病倒了,我只好一个人去毛里求斯看他。约翰从小就是一个充满爱心和善良的人,他最大失败就是太容易相信别人。约翰告诉我整个事情的经过,回到南非后,我就开始为他四处奔波。我不断给总统、禁毒部、政府官员和警察局写信和打电话,但最终都没能帮到他。
2007年,约翰被毛里求斯法庭判9年监禁。我又有了新的目标,我希望南非政府签署与外国的囚犯转移协议,希望儿子能回到南非服刑,这样我们至少能多看他几次。这几年,我只去监狱看过他一次,因为我们没有钱,他的父亲没有去成,到现在,他还经常让我描述儿子当时的样子。
华商报:现在约翰的情况如何?帕特里夏:约翰一直被关在条件恶劣的毛里求斯监狱里。我请求毛里求斯监狱允许他学习南非大学的课程,他如今正在学习市场管理和销售专业。他的学习过程非常难,因为没有老师帮他答疑解惑,也不能跟其他学生交流。他这么有上进心,我们为他感到骄傲。
谈案情 招募儿子的女孩还在自由行走
华商报:约翰怎么变成“毒骡”的?帕特里夏:这场悲剧开始于他和一个有毒瘾的朋友的一场争斗。就在被捕几周前,约翰告诉那个有毒瘾的朋友的父母他在吸毒,希望朋友的父母帮助他戒毒。知道约翰告状后,那个朋友就威胁说要把约翰送进监狱!
不久,一个叫丽萨的女孩要到约翰的手机号后,约他喝咖啡,她说她刚从在毛里求斯的天堂岛度假回来。我的儿子从来没有出过国,那女孩就利用这一点诱惑并操纵他。她告诉约翰,他也可以去毛里求斯的天堂岛有一个美好的假期,但前提是要帮毛里求斯的人送点钱过去。
约翰先到了开普敦,一个手里拿着写着约翰名字海报的人在机场等他。这时约翰才知道,不是送钱而是送海洛因。约翰拒绝后,他们就威胁说要杀他和他的家人。接着,他们又说,送过去以后还能拿到5000兰特(约500美元)的酬劳。当时,我们家里穷得每天为食物发愁,约翰最终答应冒险来赚钱给我们买食物。他吞下“海洛因胶囊”,然后飞往毛里求斯。到达后,那些人告诉他把海洛因送到一家旅馆,但毛里求斯警察就在那个旅馆等着他。
原来,那个叫丽萨的女孩就是跟我儿子争斗的那个家伙的朋友,那个家伙还是警方的线人。这是他们设下的圈套。
华商报:后来那个跟约翰争斗的家伙怎么样了?
帕特里夏:他们还自由地行走在南非的大街上!2005年,我就告诉警方那女孩就是招募约翰的人,但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就在两个星期前,我还去找南非国家禁毒主管,再次问他们,为什么不逮捕那些招募人员和毒枭……我仍然在等待他的答复。
谈“毒骡” 或被诱骗 或被胁迫
华商报:你怎么看“毒骡”?
帕特里夏:现在的“诱饵”大多是年轻的女性,她们或是被海外工作机会诱骗,或者被胁迫。
自从2006年以来,“异乡历劫”网站一直都在给南非政府、警察局和国际刑警组织提供南非大毒枭和人口贩子的相关信息。但他们就是不作为!南非当局的重点是给所有的国外机场通风报信,越来越多的“诱饵”在国外机场被抓。
华商报:战斗了这么多年,你觉得怎么样才能减少“毒骡”?
帕特里夏:很多“毒骡”在外国监狱坐牢,但招募人员及毒枭还在南非自由行走。我相信,如果南非政府与外国签订囚犯转移协议,允许我们的公民返回南非完成刑期,招募人员和毒枭会意识到他们将会暴露,从而会收敛。
华商报:为什么创建“异乡历劫”网站?
帕特里夏:我觉得有必要建一个网站,主要是为在国外监狱的南非公民而建,提醒和教育公众有关毒品交易的危险,也支持亲人在外国监狱的家庭。同时,我们还为越来越多在海外被捕的“毒骡”提供信息支持。
谈战斗 曾被警方封杀但绝不放弃
华商报:战斗了八年,你有没有遇到一些威胁?来自政府或者大毒枭的威胁?
帕特里夏:我曾被管理外交事务的官员和警察威胁,因为我已经被贴上了“毒骡”妈妈的标签。
在2005年,我的儿子被抓后,我写信给南非总统,要求他们调查在毛里求斯的30名南非“毒骡”背后的招募者和毒枭。当时的国际刑警组织的负责人曾指示进行调查。
2006年7月,南非全国禁毒主管德文·尼克尔带着两名高级警司到毛里求斯调查。但他们不是到监狱去给南非公民录口供,而是花着纳税人的钱去五星级度假胜地享乐。回来后,他们甚至没有一个调查报告。
我将他们三人假公济私的事情告诉媒体,而我也就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这也就意味着,每次我出国,我会被不断骚扰和搜查。我还被南非警方封杀,因为南非警方拒绝参加任何采访过我的电视节目。
华商报:未来有什么计划?
帕特里夏:直到儿子回到南非,我不会停止战斗,绝不放弃,直到他们将大毒枭们送进监狱。我会继续给南非政府施压,直到他们签署与外国的囚犯转移协议。
心理剖析
他们为什么做“毒骡”?
毒骡的风险非常高,很多国家会判处长期监禁,一些国家甚至会判处死刑。那么,为什么还有人冒这个险呢?
1.为钱
每个毒骡每趟能赚3000-5000美元,在贫穷国家,这是一个颇具诱惑力的数字。一些人认为,这相当于3年的工资!并不是每一个贫困的人都会变成毒骡,但毒骡的人数每年都在不断增加。
2.为瘾
当一个吸毒者毒瘾发作,他会借钱甚至偷钱来支持他们的习惯。他/她为毒瘾失去了一切工作、汽车、房子、财富、朋友、家人……最后这个绝望的人往往会做一个非常愚蠢的事情,变成了“毒骡”。并不是每一个吸毒者都将成为骡子,也不是每个骡子都会被捉住,但现实情况是,有毒瘾的人越来越多!
3.为“情”
越来越多的外国毒贩利用网络和社交网站对妇女进行欺骗,以感情为诱饵在女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为“毒骡”。有的则以“友情”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