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长大,最直接的感受就是孤独感被无限延伸。从一颗豆大的疙瘩到团团包围住自已的汪洋大湖,不过也就几年的距离。
在我小的时候尤其害怕因为不全群而被同学们排挤出去。因为不了解,所以插不进一句话。当然也害怕被拒绝,当我被拒绝一起踏青或聚会时,我便情不自禁感到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已脚的尴尬。在这种尴尬下,自卑,不好意思,还有自尊心组成了一片不大不小的泥潭,我身不由已地陷进去,无法全身而退。
我极其乃至恐惧这种感觉,在那个岁数,那个时候。
我会觉得自已同社会脱了节一样。哦!还不是社会,是那个时候小学的小社会。因为我的个体无法与整体融洽地合二为一。当我想参与到谈笑风生的人群中时,他们或齐齐地用怪异眼光凝视着我,或鄙夷地直言“你知道什么!”
那个时候我悲哀地独来独往,影子在一大堆穿梭的人中间,一下子拉得好长。我不明白,不明白同龄同性的排斥。不过很快当我长得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便清楚了,因为小小的我太直言不讳。正是那些天真的直言,那些听起来不舒服却真实的“直言”,在我和他们之间架起一道厚厚的透明的屏障。
在我终于明白这一点的时候,身边的同学们已然长大初成,我也长大,我们奔跑追逐的身影缩小幻化成过去的影像。我不得不脱离过去的念想,回到现实中来。却惊异地发现学校中深得人缘的那些俊男靓女都戴上了一层浅浅的“面具”,虽然粗糙,虽然有时戴闷了会解下来,但那毕竟是面具,我极难看清他们面具下真实的面孔。比如说今天还同我粘得像橡皮糖一样的女伴,明天却和一大帮人兴高采烈地说着我的坏话,讨论如何合力孤立我的计策。后天又跑来和我道歉,说她的苦衷,说她的身不由…我无法分辩他们的话,我当然愿意相信那是真的——她真的有想说不能说的苦衷。但我却又极其担心,担心在我真切的相信后现实会不会狠狠地抽我一个耳光。
被扇过的巴掌多了之后,脸就厚了,就长出了新的脸。
我开始合群,合群地为自已制作了一张张精致的面具,需要的时候挂上去,不需要的时候摘下来。我开始学着假笑,开始承受别人的奚落,开始装傻,装作不明真相。
当然,笑容从勉强到自然。
不知哪位作家说过:不管多么不择手段,适合现实的总归是最有用的。
我挣扎在孤独的泥潭中,想摆脱它。在热闹的生日聚会,在与女生交谈攀比的过程中。但却越摆脱越新生,越热闹繁华的摇滚音乐,赵羡慕招摇的起哄让我感到寂寥。因为没有人真正愿意来懂我。只是愿意就能让我感到莫名的欣慰。
我的孤独像癌细胞,转化成深夜的寞然。我开始羡慕那些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人。
当然,在这其间我也像青春期所有的男女一样,喜欢过优秀的异性。我们彼此都有好感,不知所起的纯美情愫像一种温暖的告慰。我们互相欣赏,互相关心,像谈恋爱的男女一样彼此吃醋着给予对方温暖。
那是流年浮光中最温情的时间。可惜,这段刚刚开始的情绪也被时间无情地抛弃了。有什么办法?我们别无选择地只好在在小学毕业将它搁置起来。他将准备出国,而我,只能用以后的日子消散自已因为缅怀而带来的余温。只是越消散越浓郁。在几年后的一天里当我再次穿上小学时的风衣时,却惊觉已然穿不上了。我莫名地哭起来,我不知道自已在哭什么,哭自已,还是哭我们,还是哭这样小的一个城市我们连毕业后再见一次的机会都没有。
或许已经见了,只是他不愿再认我——因为我们都大了,都变了,都不明白用什么方式再问好了。
我挑了一个偏僻的初中,一边经历青春,一...